风言风语：咬一口春天

夫民

风言风语：咬一口春天

文/风之末端

    春天是个让人心痒痒的季节，万物苏醒，桃红柳绿。人们除了脱去臃肿的冬装想手舞足蹈，牙齿也有想狠狠咬一口春天的冲动。所以中国的很多地方，都有“咬春”的习俗。

    四季如春的云南，“咬春”、“咬青”的葱、韭、小水萝卜等小菜，哪怕在还没有温室大棚的时代都随时可以吃到。所以云南的“咬春”就有些特别了。

    春暖花开，云南人首先是吃鲜花，这个大家都知道按下不表。初春云南人吃真正青绿色的习惯，就是漫山遍野刚发芽，鲜、嫩的野菜。吃野菜，不只是为了应时，也是饱口福的好机会。

    在我从小到大的印象里，春天气息最浓厚的，当属香椿，这种树上的嫩芽带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在任何季节都会让人食欲大开。滇菜厨师在做香椿时尽量保持这股香味，多用于凉拌。小吃里的香椿拌凉豌豆粉、拌凉米线、椿拌面。顺风五尺就闻得见香味，很少有人能抗拒这种诱惑。

    不是别处没有香椿，云南春来早，前几天，空运到青岛的云南香椿卖出80元一斤的天价，就是趁着其他产地还没有出货的时候拿的“独行”。

    蕨菜，也就是龙爪菜，在云南的山上到处都是，数量极大。除了用家常的春韭、昆明太和豆豉来炒吃。滇味大师把蕨菜与云腿、鸡丝、蛋黄糕丝炒成“三丝扣龙抓”，红绿黄白四种颜色铺在盘里，把它端到了高档筵席上。

    就是最常见的野灰条菜，滇味筵席上也粗菜细做，“干贝扒灰条菜”，清香甜润，山珍配海味，相得益彰。

    作为调料的花椒，在春天的云南，它刚发出的嫩叶也是鲜美可口，除了凉拌，云南人把花椒嫩叶放在糯米面里，用油煎出的花椒叶粑粑到现在都是我的最爱。

    就是杉松树，其嫩芽被称为杉松尖，云南人拿来凉拌，吃它的清香，老人们说吃了还能降火去燥，给美女们护肤养颜呢。

    云南春天的野菜实在太多，野菜名称在各地又有着不同的叫法，令人眼花缭乱。比如说“抽筋菜”、“玉菜”恐怕还得植物专家来考证一下。我母亲搞中医，就考证出山里老家的一种“斑鸠菜”，是中药“大青叶”的嫩芽。也是味美无比。

    云南人开春吃野菜的这个风俗，外人不知还闹过笑话，前两年云南大旱，有记者初春时节到农村里，看到农家在吃一种“饿羊菜”的野菜，就报道说“村民吃野菜充饥”，惊动了方方面面来核实后，原来村民是在“咬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