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纪事》(十四)

牵手季节

《童年纪事》(十四)
          杨洪昌

《走着去上幼儿园》

我不到3岁
就上幼儿园了
而且是
不要大人送
我跟着四哥
一齐走
我妈就每天奖赏我们
一人一颗
水果糖
就是红彤彤的
沾着些白糖
的那种
一人一颗
放在四哥和我的
手上
但我看着他的那颗
要更大点
就换过来
还是那颗更大
又
换过来
咔的一下
四哥把他的
递了一半给我
我赶忙塞进嘴巴说
四哥
可以走了
不过
自从我穿上了蒙裆裤
那半颗水果糖
就再也没有了

《六弟带我去理发》

六弟是我家老幺
但个头一直
赛着我长
不晓得的都以为
他是个老大
我是个
小弟
我妈经常带他去李松涛叔叔那儿
在那儿理发
不消付钱
后来
我妈干脆叫他也带着我去
李叔叔理他的脑壳时
动作贼慢
理我的时候倒是
只推了几下
就说好了
他没见过我
他肯定以为我是跟着来
蹭伙食的
我们离开的时候
他给了六弟两大个苹果
又左翻右翻
给了我一个
最小的

《邓科长》

邓科长个把不大
长得有点像
邓小平
满口玉溪话
管着矿上的
房子
板凳
桌子
大床
小床
双台床
钥匙
和门牌号码
我妈领着我去找他
他一半用嘴一半用鼻子的
跟我妈说话
我家从招待所搬进家属房
那已经是
半年以后的事
我发现我家隔壁
还锁着两间空房子

《彭光周的热水袋》

我家对面有一排
小平房
小平房里面住着八家人
八家人中有一户姓彭的
彭家有个女儿叫彭梅
她是一个小美人
她爹是坨大病瓜
大病瓜名叫彭光周
我妈说
他有一回去量体温
弄坏过3只体温表
医生赶忙叫来院长
还是院长眼睛尖
他请他拿出
热水袋

《教导老武嫂》

老武嫂
是男同学私底下叫马丽芳的
她的块头比班上的很多男生
都大
听说
还会武功
有好几个男同胞都
遭过她的毒手
那天放学的时候
明明是她的书包甩着我
但她却倒打一耙
他奶奶的
老子只得祭出
杨氏扫弹腿
她就应声
马趴在地上了
哪里有压迫
哪里就有反抗
有斗争
老子用毛主席的光辉语录
好好的
训了她一通

《李碧溪》

李碧溪在老厂锡矿
是眼瞎的少腿的耳聋的
好看的难瞧的
老掉牙的没长牙的
都统统同意的
第一大美人
她每天都在喇叭里面说话
她的每一句话
我都很爱听
每次
她从我家门口经过的时候
我都要装着没有看见她
直到她拐过
那道弯去
我大胆的盯着她看
是在职工游泳赛上
她的大腿真白
她穿得
真少
我好好地看她
我看她的脸
我看她的胸脯
我看她的大腿
看着看着
我的牛牛就
热乎乎的
有好多个晚上
我都会想起她来
想着想着
我的牛牛就
热乎乎的

《工人俱乐部》

它绝对算得上是老厂锡矿
最高最大
的房子
它骑在一座山的头上
要爬107道石坎
才到得了那儿
我那时还没去过北京
但只要一唱那支歌
我就会把它想成是
天安门

我在里面看的电影
第一部是《地雷战》
第二部是《地道战》
第三部是《南征北战》
第四部是《智取威虎山》
黄世仁把喜儿整成白毛女
的那部
我就记不得是
第几部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
任何坏蛋
都打不过俺们
共产党
印象最好的是那个女昆明论坛
她叫柯湘
张国良说王副主席最喜欢她
我说
废话
换成我去当副主席
老子比他
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