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国觅佳人，还看刮风寨

钻石

茶国觅佳人，还看刮风寨
黎小桃/文

　　你是普洱茶爱好者吗？
　　是的！
　　你知道刮风寨吗？
　　知道！
　　你喝过刮风寨的茶吗？
　　当然！

　　发光的珍珠

　　公元2011年，刮风寨普洱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红遍大江南北，甚至，海外。像一位闭关数载苦练绝学的默默无闻的世外高人，甫一出关，便在江湖上掀起一股巨大的热浪。刮风寨的普洱茶完全冲破了人们传统观念中的茶概念，诸如江苏碧螺春的清淡、福建铁观音的浓郁……刮风寨携着红土高原的风，踏着七彩云南的云，浓墨重彩地、风华绝代地来到茶人面前，它载歌载舞，边跳边唱：沧海一声笑，惟我最妖娆！

　　位于云南省西双版纳的易武山中，有七个寨子。其中有个寨子海拔最高、古茶树保存得最为完整，它就是离老挝边境仅两公里的——刮风寨。

　　没有去过刮风寨的人，永远无法想象这个寨子的现状。偏僻、孤独、静止、安然，像一位浊世而立的绝色美女，它美到什么程度，仅供外人的想象，如同今天的我们只能从李延年诗里想象李妍夫人的逸丽风姿，诗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觅。”

　　刮风寨离城市实在太远，几乎像理想与现实那般遥远。几年前，它甚至没有公路，没有水电，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到了这里，也成了中国移不动，就算从云南西双版纳下辖的易武古镇出发，也要走30多公里崎岖山路，山路上不满了或大或小的十余条河流小溪，然后再徒步走七八个小时，才能到达刮风寨的山脚下。
　
　　然而，就是这座偏远得令人无从想象的寨子，却生长着无数的千年古茶树。这些树上的每一片茶叶，都蕴藏着深厚的柔和之美。取此茶，仅泡一壶，芳香便可弥漫成个房间，离开十几米都能闻见。

　　刮风寨，是一颗埋没了太久的珍珠。是珍珠总会发光的，刮风寨是珍珠，它要发光。21世纪，由昆明钊巡源有限公司制作的刮风寨普洱茶，一身璀灿，风一样来到世人面前，它豪气万丈，仰天长啸：“我是刮风寨！”

　　
　　惊艳的美人

　　我有个神交五年的网友，因南北相隔，虽交情深厚却从未相见。今年三月，此君万里迢迢驾临昆明，我惊喜交集，颠颠儿地跑去机场接他。脑中幻想了无数相见场景，或执手相对泪眼、或抱头嚎啕痛哭。

　　却不料，见面之后，此君几乎没正眼看我，嘴里只念叨：“带我去普洱茶城！带我去喝刮风寨！”我很想暴扁他一顿，却发现他嘴唇嚅动，双目潮湿，全身每个细胞都写着“刮风寨”仨字，遂放弃扁人行动，惺惺作罢。

　　随后，他远赴西双版纳，直入易武，走进刮风寨，最后沿着茶马古道返回昆明。在昆明康乐茶城的钊巡源茶庄内，我设茶宴为他饯行。我们对着澄黄如金的阳光，轻饮浅酌一壶刮风寨普洱茶。

　　我说：“形容一下刮风寨吧。”

　　他指着色如琥珀的茶汤答：“如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

　　我说：“哪又如何？”

　　他说：“美！”

　　送他到机场时，大包小包全是刮风寨。他一脸的幸福满足，我却是一脸惆怅——别有幽愁暗恨生。唉，普洱茶，竟是我的情敌不成？

　　面对如此强大的一位“情敌”，我怒火中烧，我必须干掉它！每日豪饮三百杯，不饮枉称小狂人！我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一头扑进刮风寨世界，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普洱人。

　　喝刮风寨不是喝牛肉汤，须得细致轻曼。茶汤入口，稍停片刻，细细感受茶的醇度；滚动舌头，使茶汤游过口腔中的每一个部位，浸润所有的味蕾；体会茶汤的润滑和甘厚；入喉时可领悟普洱茶的顺柔和陈韵。

　　钱钟书老先生说，吃到一只鸡蛋好吃，没必要去看生这蛋的老母鸡是什么样子。我不，我十分想去看看刮风寨普洱茶的产地，如不去，今生死不瞑目。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再也按不下去。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跳上一辆开往西双版纳的汽车。从昆明市乘机景洪市，然后再转车到易武镇，最后抵达刮风寨。长途奔波的辛苦就不多说，免得养尊处优的人看了，从此怀疑人生。
站在刮风寨的原始野生古茶树林中，一眼望过去，树干苍劲曲横，树端绿意盎然。

　　第四纪冰河时期，地球上多数植物被摧毁，只有云南南部未受冰河袭击，许多动植物得以保存至今。云南省是目前全世界古茶树发现最多、区域最广，种类也最多，树龄也最久的生态保护区。云南产茶区多为热带亚热带高原型气候，早在明清时期，随着普洱茶的兴盛，其种植地区除西双版纳与思茅地区外，开始不断向外扩大引种繁殖。我脚下的这个刮风寨，海拔高，风大，茶树的年龄大，但数量和产地很少。

　　茶树不比桉树梧桐树等，茶树长得慢，我面前这些姿态生动的茶树，最高龄的有2500岁。我摘了一片放进嘴里嚼着，苦苦的，涩涩的，像一出多桀的人生写照。太阳光完全不顾茶树们的高龄，肆无忌惮地砸在它的枝干上，叶脉上，偶尔有风吹来，一树的茶叶便哗哗摇动，像是喊痛，又像是愉悦。几千几百年，它们就这么站着，站在苍穹下，默默不语。

　　我走过去，对着一棵高且大茶树说：“茶树呀茶树，你愿不愿意你的孩子跟我去昆明？”茶树沉默着。我说：“不说话就是默认哦。”随即采了十多片茶叶子装进背包里，扬长而去。

　　茶叶的烘烤制作程序极其复杂，全发酵，半发酵，烘焙时间，都有讲究。听说女儿茶的制作比较神奇，把茶叶放在女孩怀里，用体温把它烘熟，用体香把它烤香。别以为我那么变态，我那十来片茶叶子，不是带回去做女儿茶的。我用它做书签，夹在一些流行畅销的庸俗不堪的书籍里，好歹带点茶香味，沾染点高雅气，不至于让人说我读烂书。

　　行走在刮风寨的茶林中，像在一部厚重的云南茶叶史里穿行。走久了，我便变成茶姑。满眼满身都是茶气，幸好我没穿茶色衣服，没戴茶色墨镜。大隐隐于茶？我看不好。高雅之所以高雅，一定要庸俗来衬托的。生活在这种一望无际的茶树林，做个茶仙子又如何？谁认识你呀！谁来惊叹你的出尘风姿？谁来膜拜你的清绝神韵？跟锦衣夜行一个道理。

　　刮风寨茶树们的美丽之处，是其随意生长的姿态。我看过别的茶山，茶农们把它们全部修剪成小平头，粗壮矮胖，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每棵树的相貌都一样，像是几千几万个孪生兄妹，排成整整齐齐的队列合唱一首歌。我不爱看那些小平头茶树，每次看见，我的心都要揪得肝肠欲断，哪里是茶树嘛，简直就是一群被逼良为娼的女人。

　　在刮风寨里，有幸结识了一群采茶人。她们背着小巧玲珑的竹篓，在绿油油的茶树间飞舞穿行，眼神柔和、明净，一副与世无争，自得其乐的样子。看见我举起相机，个个对着镜头扬起鲜艳的脸蛋，笑，安乐地笑。
   

　　快乐的收藏

　　从刮风寨回来，脑子里不断地重复采茶人的恬淡风景。遂倒屐出门，花重金买回一套茶具，紫砂壶，釉陶杯，放在客厅的大茶机上。再取出钊巡源有限公司生产的刮风寨普洱茶，美美地为自己泡上一壶。

　　窗外，阳光明媚。桌上，茶色也愈见明媚，初时像玛瑙，渐渐似琥珀，明橙透亮，握着杯子观看，越看心动，几欲将茶汁剪下一截圈成手镯，佩在腕间，一挥动，风情万种。茶汁的味道也好，不苦不涩，有淡若游丝的甜味在舌尖上滚来，滚去，仿若舌尖在跳舞。

　　像我这种热爱生活而富有情调的人，发明过几种“黎氏个性普洱茶”。
   
　　譬如，在茶里加蜂蜜：普洱茶早在唐朝时就远贩西藏新疆等地，那时的西北人喝茶，往往会在里面加奶、盐、蜂蜜等调料。加蜂蜜使普洱茶的味道更好，长期喝还可以预防感冒。
   
　　加干花：加入玫瑰花、茉莉、贡菊、桂花、熏衣草等，可以增加茶的香气，淡化普洱茶的陈味，对于女性还能起到养颜美容的作用。（最好加山茶花——可惜你不在云南，哈哈！）
   
　　西式普洱：喝红茶最专业的英国人也迷上了普洱茶，英国最新的普洱茶喝法是，在茶中加入水果片，然后放入冰箱冰凉后饮用。我曾试着往茶里加榴莲汁，结果，妈呀！才一闻，连茶汁带茶杯，一起掀翻在垃圾桶内了。
   
　　普洱茶还可以蒸馒头。把茶汤与面粉糅合，因为茶汤颜色栗红浓艳，蒸出来的馒头血红血红的，很有“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那景象，很刺激的呢。边啃馒头边想念胡戈，开心得要命。
   
　　还从来没有哪一种茶，能像今天的刮风寨普洱茶这样“如火如荼”。昆明钊巡源有限公司2011的刮风寨春茶，今年的收藏已经番了一倍。因为兼具饮品和收藏品的双重性，刮风寨普洱茶被称为“可以喝的古董”。与其他艺术品一样，刮风寨目前已经成为收藏界的一大热点。
   
　　上个月，我掏出所有嫁妆本，购进一批刮风寨春茶。每次看着藏在橱柜深处的茶饼，我的眼神就变得无限柔软。
   
　　某个黄昏，躺在阳台上看书，偶然看到一首载于清道光二十年(1840年)编修的《普洱府志》，细细读了又读，十分喜欢。
   
　　鹦鹉檐前屡唤茶， 春酒堂中笑语哗。
   
　　共说年来风物好， 街头早卖白棠花。
   
　　把玩此诗，如同看到150多年前普洱府人们喝茶的情景：宽阔厅堂，红木椅子；茶香食美，物丰境安；谈风颂雅，宾主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