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山，母亲河

楠儿

摘录|陈佳阳

编辑|王楠青

[size=13.684210777282715px]“抬头一座山，俯首一条河。山叫父亲山，河是母亲河……养育了儿女一辈辈啊，滋润着人间好生活 。高山青青父亲爱，年年岁岁屹立我心窝；河水碧碧母亲情，涓涓不息，终年难割舍……”

[size=13.684210777282715px]　　父亲山，母亲河。我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长大，又在父母如高山碧水般的关爱中娶妻生子。妹妹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北京，我就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虽然生活不算富裕，可是感觉很幸福，因为家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三十五岁那年。

[size=13.684210777282715px]　　那年，女儿上了小学。她很小就喜欢唱歌，也有舞蹈天赋，每到周末家里就经常举办她的个人文艺晚会，她活泼生动的表演逗得爷爷奶奶非常开心。于是，在她上学后老爸拿出一万元钱给她买了一架钢琴并请了辅导老师，每上一堂课一百元钱。这些费用都是老爸出的。说实在的，我已经成家了还花父母的钱真是不好意思。 可是，我是个出租车司机，妻子在市场租了个床位卖服装，都没有固定收入。每个月除去日常花销，再碰个随礼啥的，根本就没有积蓄，拿不出这笔钱。看着崭新的钢琴，我暗下决心：一定勤出车多赚钱，早日让父母花上我赚的钱。

[size=13.684210777282715px]　　看到我起早贪黑地干活，老妈很心疼，总是叮嘱我注意安全，没必要这样辛苦。每天出车前和收车后回家都是老妈给我端上热腾腾的饭菜。妻子对爸妈也很感激，因为她上货卖货一人当，也很少能顾及家里。所以，一旦哪天生意好了，她就会特意买些小物品给老爸老妈。钱虽不多，却代表了一份心意。

[size=13.684210777282715px]　　就在这种情况下，老爸突然提出要出外打工，每月5000元钱。我和妻子都反对，家里虽然清贫，可是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多好啊。我们俩多辛苦点就行了。您这么大岁数了还出去干啥？您当了一辈子地质队员，还没干够啊？这勘探又都在偏远地区，人烟稀少。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谁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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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3.684210777282715px]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妈开口了：“你爸身体还行，出去就当锻炼。要不他在家里闲着也会闷坏的。”看样子，他们是事先商量好的，我和妻子只好同意了。看着老爸离家的背影，我们心中牵挂和思念的风帆也随之启航……

[size=13.684210777282715px]老妈依旧会端上热腾腾的饭菜，可是我却再也吃不出香甜的味道。我一次又一次地给老爸发短信，让他注意身体，如果条件不好就赶快回来，咱不挣那辛苦钱。老爸回短信说：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有时手机信号不好，给老爸发的短信过很久才能收到回音，这时，我的心就会一直悬在半空。为了老爸，我的手机是24小时开机的。

[size=13.684210777282715px]一个月过去了，老爸往家里寄回5000元钱。可是，拿着这些钱，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感觉沉甸甸的，是心情。第二个月还剩几天，我突然接到地质队领导的电话，说老爸病了，让我和妈妈赶快过去。

[size=13.684210777282715px]　　老妈年纪大了，我没有让她去。是我和妻子连夜赶了过去，那一夜，我的心情无法描述，我也不愿意用文字再往伤口上撒一把盐。我记得我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能哭，要坚强。

[size=13.684210777282715px]　　在县医院的病床上，我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老爸。据他的同事讲，老爸在发病前就曾经在喝水时滑落了杯子，他以为是累的没当回事。本想再有几天就满一个月了，拿到工资就回家。可是就在昨天吃午饭时，突然口眼歪斜，意识不清。

[size=13.684210777282715px]　　老妈退休前是名医生，如果老爸在家，她一定能及早发现病情；如果老爸不是为了这个家，也不会来这穷乡僻壤；如果老爸不来这穷乡僻壤，即使发病也能很快送往医院得到及时的治疗。可是，这也只能是如果。我和妻子怀着悲痛和愧疚护理在老爸身边。因为病情尚未有效控制，我们还不能马上带老爸回家。

[size=13.684210777282715px]半个月后，我和妻子乘坐医院的专车带着半个身子失去知觉的老爸回了家。看着瘦了整整一圈的老妈，我一下子跪了下去：“妈，儿不孝啊。”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强忍的泪水突然决堤。

[size=13.684210777282715px]回到温暖的家，老爸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并逐渐好转。我和妻子每天轮流给老爸做运动：肩外展、上肢伸展、下肢弯曲。妻子也学会了做饭，而且还讲究营养搭配，色香味俱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由妻子代替了老妈。有时看到老爸烦闷了，女儿就会马上过来给爷爷弹钢琴。如果女儿不在家，随便谁在琴上弹出几个音符，在老爸的耳朵里都是美妙的音乐。老爸能在家人的搀扶下走路了，虽然他的智商减退了，偶尔会跟女儿一样管我叫爸。可是，我还是愿意伺候他。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人生角色 到了一定时期本来就应该转换。我和妻子也该成为家里的父亲山母亲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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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13.684210777282715px]二年后，妹妹回家探亲的时候，我们才敢把实情告诉她。这时，妻子已经将服装摊床出租，在家里开办了幼儿园。老妈懂医，妻子做的饭菜可口，幼儿园的小朋友越来越多。我们还雇了二个教师，一个教数学语文，一个会弹琴。这样一来，连住在其它社区的家长都有慕名将孩子送到这里的。我正好会开车，还能负责接送。最开心的还是老爸，他愿意和孩子在一起，看他们花一般的笑脸，皱纹也会在他的脸上舒展开来。

[size=13.684210777282715px]　　妹妹临走时，悄悄地塞给我一张银行卡，让我将附近的一家空房买下来，扩大幼儿园面积。我连忙给她塞了回去：“自己留着买嫁妆吧。我是打算把那房子买下来，连装修的钱都准备好了。”